羅賓看著索隆,胸口一陣絞痛,她覺得房子在旋轉,兩隻腳快要站不穩了。
“為什麼是他?”羅賓在心裡吶喊著,她好想大哭一場。
「你看到了什麼?」羅賓顫抖著開口,槍依然指著索隆。
「嗯,全部。」索隆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冷淡。

不能留下目擊者……這是羅賓的第一個想法。但顫抖的手卻始終無法扣動板機,平常靈巧的手,現在卻異常的僵硬。看著眼前神色自若的男人,一股挫折感襲上心頭,原來,她也有下不了手的時候。

對,她下不了手。發現到這點的羅賓,嘆了口氣,但情緒似乎平復了不少,她緩緩的放下雙手,眼神卻依然夾雜著哀愁。她放棄了,放棄抹殺這唯一的目擊證人。但這時,母親溫柔而模糊的容顏卻突然閃過她的腦海,母親的面容在她的腦海中一天比一天模糊,她們到底多久沒見了?


好想見她……


不行,他們還在看。

羅賓低下頭,咬緊下唇,為自己現在的想法感到絕望,但卻只有這麼做,她才能再度見到母親。羅賓顫抖的手又再度舉了起來,朝索隆開了一槍。但恐懼卻沒有出現在索隆的臉上,他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,依然面無表情,站在原地看著羅賓。
子彈從槍管射出,在空氣中旋轉、加速,重重的衝進了索隆的左臂,鮮血從傷口流洩而出,但索隆只是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嘴角,依然站在原地不動,雙眼直直的看進羅賓的瞳孔,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,接著,邪邪一笑。

「如果你這槍是開給那兩個廢物看的,那妳可以不用再開第二槍了。」索隆稍微側身,讓羅賓看到門外那兩個攻擊他的黑衣男。
羅賓雙眼瞪的偌大,監視她的人被解決了,許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她的心頭,好沉重、好沉重……羅賓雙腿一軟,跌坐在地上,低著頭,這種時候、完成目標的時候,她應該高興的,為什麼胸口卻好酸好酸……

索隆眉頭一皺,走到羅賓面前,蹲下身。
「現在,你總該告訴我……」索隆右手托起羅賓的下巴,強迫她與他對視。
「妳的事情了。」
羅賓別開頭,眼神透露著猶豫,索隆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,站起身。
「不想說就算了。」
「等等。」
羅賓拉住他,意識他坐下,接著緩緩開口……

「你知道妮可‧奧爾維亞嗎?」
「那個五年前很轟動的女黑道頭目。」
「是的,她……是我母親。」
索隆瞪大眼,訝異的看著她,她只是露出一抹令人心酸的微笑,繼續說道……
「她的幫派,是我父親成立的,我從小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,但父親、母親和他們的兄弟都非常關心我。」她停頓了一下

「一直到五年前,我父親因為一次的意外過世了,而我母親心甘情願的接替了他的位置,憑著矯健的身手和聰明的腦袋,也闖出了一番名號。」羅賓的神色變得更加黯淡了,而索隆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聽。
「三年前,母親在馬路邊,被人推了一下,接著,雙腿被一輛車輾過,從此以後,她都得坐著輪椅,無法行走,那時候,幫裡動員了幾乎所有的人力,要找出兇手,但卻始終都找不到,幫主受了傷,因此在黑道裡的勢力便越來越弱了,」
「有一次,仇家竟然找到了幫裡的秘密基地,而幫裡的小弟─斯潘達姆─就是那個戴鐵面具的男人,竟出賣了我們,幫著仇家來對付我們,使的我們這個幫幾乎全滅,但卻留下了我媽和我,」

羅賓的表情越來越痛苦,而索隆似乎也察覺了這點。
「喂……」
「沒關係,讓我說完,」深吸了一口氣。
「斯潘達姆帶走了我媽,把她囚禁起來,告訴我,只要我乖乖聽他的話,為他做任何事情,他一定會讓我再見到她。」
「包括……」索隆瞄了一下那個滿身是血、已經沒有氣息的男人。
「是的,包括殺人,」羅賓點了點頭。
「至於被你撞見的那次,是斯潘達姆要求我為他做最後一件事,那就是殺了這個男人,這個從前我父親最信任的人,」羅賓看了一眼那個被她所殺害的人。

「但只要完成這項任務,他就會讓我們母女兩團聚,從此以後便不會再來騷擾我們。」
羅賓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小小的欣慰,平穩安定的生活是她多麼渴望的,而現在,這種日子離她不遠了。
「在平安的日子來臨以前,一定會有一段煎熬的時刻。每當快要熬不下去時,我總會這樣告訴自己。」鬆了口氣似的輕輕呼出一口氣,「現在,一切都要結束了。」

羅賓的嘴角微微揚起,但卻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惆悵。索隆靜靜的看著羅賓的側臉,雖然沉默,胸腔內卻有一股熱血不斷的翻騰著。
一個女孩,年紀輕輕就要被迫變成一個殺手,為了母親,甚至得殺害昔日的夥伴,沒有人可以幫助她,也沒有人可以讓她倚靠,三年來,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苦與折磨?

一道閃電劃過天邊,隨即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,索隆腦中閃過一個疑慮。
「……妳怎麼那麼確定……」
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,在接著而來的雷聲之後,響起了他低啞的嗓音。

「他不會欺騙妳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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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嵐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